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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阿照小扎 其五  (第1/1页)
    
阿照小扎 其五
    (九)    陛下病入膏肓,大臣们关于储君之位的定夺爆发了几次争吵,权力的游戏行进到顶峰,谁也不退让。    李君羡死后,陛下心上松了一口气,身子却一日日坏下去。他时常梦魇,请了许多术士名医会诊,还是不起效。继而疑心宫中有人行巫蛊之事。    徐慧此时已是贤妃,位列四妃之一,说起此事都不轻松。我自觉山雨欲来风满楼,为避祸,自请为陛下安康祈福,入感业寺出家抄经。    就这么走出了大明宫。徐慧气我自作主张,都没来相送。    相比她的气愤,我太畏惧天命无常了。我怕不知不觉死在宫里,尸布一裹运入皇陵,与母亲见最后一面都不能,还不如李君羡能落个回乡下葬。    做尼姑虽清苦,没准有与母亲再见的时候。    我给徐慧写了信,说会为她与陛下祈福,如果她还记得我,或者想找个人说说话,可以来寺里看我。    徐慧没有回信,不知道是还在生气,还是太忙了。    四月,陛下突然殡天,李治持诏登基。    与此同时,一个微不足道的消息传入我耳朵里。徐贤妃思念先皇,绝食而去,死前,她遗言希望入感业寺净化自杀的罪过。    徐慧是记得我的,只是不知道宫中争斗恶化到了何地步,要她以死保全身家。    我在地藏王殿见到了徐慧的遗体,她一向美丽,沁着江南水乡的知书达礼。如今这份美被温养在水银里,可望而不可及。    “阿照jiejie。”忽然有人叫我。    我一惊,连忙跪下行礼,“陛下。”    他扶起我,“jiejie作了尼姑,头上都插不了钗了。”    李治长高了许多,成熟了许多。叫着我的名讳时,仿佛在与情人调情,全然不像那年宫宴外,规规矩矩受庶母行礼,唤着才人的小郡王了。    我一抖,挣开搀扶,“陛下说笑了。”    不管真相是什么,作为胜利者,我只能仰视他。    李治的嘴角挂着温和的笑,“jiejie还是穿裙子好看,这样的缁衣配不上你。”    这是仅有的、会夸我裙子好看的男人,也是我的继子。我不敢接话,只能垂头盯着地。    “jiejie怎么也成了胆小之人。”他叹一口气,跨出了殿门。    (十)    从自请出宫,宴语跟着我一起来到感业寺。    我曾问,反正别人也看不见她,在宫里吃香喝辣不好么。    “要不是你,我才不想待在宫里呢。”她抱着牡丹花盆打呵欠,“小才人,只有你和我是有渊原,我是为你而来。”    徐慧死后,管春秋来寻过我。    “原来你在这。”他还是那样无惧一切,“难怪贤妃遗言要来这里。”    我没告诉他离宫祈福之事,此时见他找来,居然有些愧疚和感动。    我已不再是宫内人,他便不再教我看禁书,而是教我下棋。    他的棋风杀伐果敢,往往杀的我一盘无剩子。    宴语对他没有好感,他一来,她就要躲到树上的鸟窝里,抱着猫偷鸟蛋。甚至冷笑着说:“抱一把破剑,真把自己当剑仙了。”    我不解,“你很讨厌管先生?为什么?”    宴语皱眉,“哪有这么多为什么。难道你很喜欢他?”    我答不上来,宴语小脸绷得更紧了,“这个人心机深沉,散布谣言,诱使李淳风作谶,如果不是我快一步,你早就……”    “小徒弟。”门外有人敲门。    宴语霎时间消失,    我瞪着推门而入的管春秋,心中一片茫然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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